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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cia 上

她和成龙走散了,炽热的空气令汗水不停滑下,她可能永远也走不出这片沙漠了。 

远处有驼铃悠悠的声音,她应该往那走。

可是身体不允许她这么做,膝盖一软人就倒在滚烫逼人的热沙上。

她需要走下去,可是意识在渐渐离去。

她听到了马蹄的奔跑声,也许是错觉。

沙尘滚滚,有人骑着高头大马渐渐驶来,如果她还保持清醒,她会发现包裹在头巾下的是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

那人胯下马,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尖指着她的脖子,滑上额头,血珠顺着疼痛掉落。

这是她能记住的所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浑然不知。

 

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醒来,周围是她未曾熟悉的装潢和装饰,一名负责看守的手下押着她前往某处,路经的地方虽金碧辉煌摆着各种奇珍异宝,但成玉觉得这是个牢笼。

到了类似会客厅的地方,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四周都是编织绚烂的精致挂毯,还有整间屋子飘着的蜜味熏香,剂量多地仿佛这里的主人永远用不完油脂。

她出于不屑一直盯着地面,并未给予座上的人一个眼神。

护卫推了她一把,不情不愿走上前。

那人似是盯了她好一阵,如果不是手脚被拷着,在来自前方肆无忌惮的灼热视线看个够之前,她一定先给他一脚。

那人嗤笑一声,站起来直接走向她,还没等她抬起眼,那人便挑起了她的下巴。

端详了她会又坐了回去,随手从身边琉璃制成的水果盆里拿了几个葡萄问她,“吃吗?”

想不想吃不是最重要的,她倒是挺想看看她把那琉云璃彩的盆扣在他头上会是什么样。

等等。

成玉终于意识到违和感从哪来了。

她望向那个坐在极其舒适的座椅上的人,那是个除了脸上表情展现脾性其他与成龙一模一样的人。

成玉停留在惊愕中。

也许是新鲜感过了,恶成龙打打哈欠摆摆手命令护卫将她带下去。

她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小孩子的异常直觉告诉她这一带她可能真的完了,于是她扯开了嗓子拼命喊着,又踢又嚷。

“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的龙叔可是非常厉害的!他可以一拳打飞你,你这个除了脸和龙叔一样的冒牌货!”

恶成龙跟个孩子一样立马来了兴趣。

“停。”他说。

“你是说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还比我厉害?”

他哈哈大笑。

“如果你不信,就等着他来揍你吧!”她纯粹是在瞎说,她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想到这,她又感到沮丧了。

“那他会来救你的是吗?”

“那、那当然!”

恶成龙一挥手。

“把她带下去。”

这回给她换了个漂亮的寝宫,那枕子和毛毯简直可以用舒适死人来形容,但成玉没有放松警惕,她试图说服护卫将她的绳子去掉。

皇宫里那么多岔路又那么多守卫她哪知道往哪走,再说了,她这小胳膊小腿哪跑得过这些粗胳膊大汉。

当然她是先确认这个守卫是会说英语再交谈的,但对方一脸淡漠地盯着门外的走廊,连眼神都懒得投下来。

恶成龙甚至还派人给她送了身衣服,被一同行来的佣人强制换上。

整套以橙色为主金色镶边,腰部装饰银线的杰姆普尔被适合她大小的纱丽裹过,下身依旧艳丽的瑟尔瓦以脚踝处的银色脚铃装饰。垂下来的头饰从额头中间歪过的一颗水珠样的头饰,一手从臂上下来的长链手镯,脚上那截住一圈装饰奇妙的凉踏无一不被那些叫不出名字来的宝石点缀着。

成玉皱了皱眉,连衣服上都是那股鲜花树脂的浓香。

送走了随行的佣人,成玉还在盘算着怎么逃出去时就在厚地毯上以垂帘与软垫围成的小天地里柔软的针织物簇拥中睡去。

隔天恶成龙居然破天荒亲自来她这看望了一眼,将她现在的装饰样收入眼底,恶成龙露出了得意的笑。

“好好打扮下还是能拿出去见人的,小玉。”

“那这是代表我能出去了吗?”她又闻到了那股芳香油和沉香的味道,她尽力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恶成龙又变回了不可一世的样子,哼笑一声朝她丢了个东西过来。

成玉伸出两只手接住,就像接住一个传球一般。

“这是什么?”

“礼物。”

那人大摇大摆出去后,成玉拎着那东西绳子的一角。

她将石头转正,那是一块雕成了曼陀罗的玉。

 

不能出去闲逛只能困在这个地方成玉百无聊赖转着垂帘上的流苏,接下来居然目睹了一白底黑条纹的老虎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

小老虎四只爪子轻盈跳到她面前,好奇地瞅着她手里的东西。

“呃,那个,守卫先生,这里进来了一只老虎。”

依旧装耳聋的守卫无动于衷。

看够了也闻够了,小老虎一口咬上她手里的半页纸张。

“嘿!那是我的!”

成玉和小老虎大眼瞪小眼,这可是她身上唯一一件与龙叔有关系的东西了,她可不想丢了。

她把恶成龙带来的玉拿出来在老虎面前晃,“咬这个,咬这个。”

“把它还给我——”她一字一句地喊着。

良心发现的守卫终于发现了身后的这场闹剧,呵斥小老虎回去。施力的一方松口,成玉跌倒在地,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只小老虎是不是叫莎莎?

 

成玉有些好奇龙叔的反面会做什么,至少她这么认为的,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成功溜出去跑到主宫的。

她躲在一角露出脸的三分之二望向走廊另一边的恶成龙,他和一些手下聚在一起打猎。

他居高临下地在高台处对着底下吃草的鹿,弓箭拉开到极致,可怜的鹿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草地边委下了身子。

成玉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残忍,活生生的鹿下一秒就没了气息,红色的留着血的窟窿正对着他,而那个人一点愧疚的表情也没有。

在成龙的保护下她从未见识过世间的另一面,如今他不在身边,成玉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另一方面,成龙在集市,任何有人的地方到处寻找侄女。

“打扰了,但你有没有见过这么高一个小女孩?”

“请问你见过我侄女吗?”

成龙是个好脾气的家伙,但人在一定情况下何况是在茫茫沙漠中找人,更别提这里的天气了,在这些条件下被点燃火点的成龙刚一个反手把说风凉话的人拍倒在地,又马上对他道歉。

“对不起,我只是想找到我的侄女。请你别再说闲话了。”

一屁股坐到街上,成龙有些气馁。沙漠那么大,他去哪里找小玉?

一位风尘仆仆的老妇人裹着纱丽用苍老的声音乞求一些食物。

“我只有这一些干粮了,婆婆你实在饿得慌就拿去吧。”

“谢谢你,年轻人。容我问下是什么在困扰你吗?”

成龙眼巴巴望着老妇人拿走了手上全部的干粮,他本以为老妇人会给他留一些。

“呵呵,原来如此。”

听闻原因的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铃铛。

“这是你侄女身上的铃铛,每摇一次便能感知她的方向。”

“谢谢你,婆婆。但我侄女身上没有铃铛啊。”

其实他更想知道如何凭这一串铃铛在大漠中找人,婆婆不会饿昏了在唬他吧。

“呵呵,你手上拿着的这串铃与她脚上的佩戴的相配。”

“欸,婆婆,婆婆你别走!”

老妇人已慢慢走远。

小玉戴着铃铛,他怎么不知道?

他把印有花纹的小巧铃铛举起盯着看,轻轻摇了两下,什么也没有发生,市场的人们依旧各走各的。

沙蓬在沙漠行走,他把铃铛系在腕上,起身朝市场走去。

他听到两声清脆的铃声,他再察看那个铃铛,摇一摇就会从远方传来声响。

也许是走火入魔了,他非常确信那就是小玉所在的方向。

 

成玉趴在偌大的开放式窗台发呆,望着下面一动不动的守卫打了个哈欠,恶成龙那个家伙连窗台都装饰地如此精湛,他是不是没事做?

她感到脚踝处的铃铛动了两下,她低下头,它没动啊,也许是错觉。

但她似乎听到了来自其他地方的铃声,是龙叔吗?

 

 

 



下篇


*杰姆普尔是紧身短袖胸衣 瑟尔瓦是下身长裤

 一个沙漠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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